第2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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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外面透個氣。”向清微站起身來。
操作室裏除了她們之外，還有不少男性工作人員在，還有人抽煙，門一直關著，雖然開了空調，空氣也很渾濁。
“結果都還沒出來呢！”K姐驚訝的看著她說，不敢置信向清微居然會錯過這麽重要的事情，接下來可就要宣布寧揚的評級結果了！
“結果已經出來了。”向清微嘴角輕揚，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。
外面走廊充足的空調冷氣讓向清微精神一振，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緊繃著神經，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。
她呼出一口氣，臉上揚起笑，從大樓走出去，在樓下的咖啡店打包了十多杯冰咖啡和甜品，讓他們送到樓上的操作室。
向清微樓下買咖啡的時候。
錄影棚裏，開始宣布寧揚的等級評價結果。
“這絕對是A啊！”
“這太強了。”
“這還不是A，那今天就沒有A了。”
選手們議論紛紛。
說者無意聽者有心。
這句話落在姚遠耳朵裏，讓他皺了下眉。
選手們在議論，導師們也在討論。
“我覺得這個就是A的標準。”羅文萱完全不掩飾自己對寧揚的喜愛：“這都不能拿A的話我覺得今天應該沒有人能夠拿到A了。”
“他跳舞其實不算厲害。”薛凡身體微微往羅文萱那邊傾斜，解釋道：“沒有什麽高難度的動作。”
展倫很知道怎麽取巧，知道寧揚再怎麽努力練習，也不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就超過有幾年以上舞蹈基礎的選手，所以舞蹈的編舞看起來很帥很炸，但是並沒有寧揚掌控不了的高難度動作。
這也是展倫和向清微商量過後的結果，沒有冒險讓寧揚去嘗試那些有風險的高難度動作，而是在寧揚所能掌控的範圍內把他的能力發揮到極致。
寧揚的唱歌實力已經屬於單項特別強的，但是如果只靠唱歌，拿A還不夠穩當，也不夠奪人眼球，跳舞則是加分項，沒必要冒險，打保險牌更適合，看金字塔上面的選手們的反應就已經知道了。
寧揚兩種風格的反差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。
這是向清微預測到的最好的效果。
“他只練習了一個月。”
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越河終於開口說話了。
另外三位導師還有魏橙都看向他。
周越河英俊的臉龐上神情平靜，語調平緩冷靜地陳述著：“他聲線很好，聲音幹凈而且有感染力，氣息也很穩，詞曲都很不錯，風格自然舒服。他唱歌的實力是目前出現過的所有選手中最強的，還會自己寫歌。光憑這些，他已經符合我對A等級的標準，舞蹈只是錦上添花的加分項。”
“我讚同周越河老師說的。”魏橙說道：“而且他跳舞只學了一個月，能跳出這種水準已經很厲害了。潛力是很大的。”
羅文萱和林宇哲都是連連點頭。
周越河的評級標準一直定的很高，到目前為止，他還沒有評出任何一個A，連他都說寧揚該進A，那基本上就沒什麽異議了。
薛凡也點了頭：“既然大家的意見一致了，那就宣布吧。”
魏橙點了點頭，然後拿起話筒看向寧揚：“現在宣布你的等級評價結果。”
剛才導師們的討論選手們都是聽不到的，聽到要宣布結果了，都緊張的看向臺上。
“我覺得肯定是A。”
“這要不A都沒天理。”
寧揚站在臺上，從容的等待結果。
“恭喜你，你的等級評價是——”
魏橙拖長了聲音，頓時引來選手們“不滿”的起哄聲。
“恭喜你拿到今天的第一個A等級！”
金字塔區一群大男孩兒都激動的像是自己拿了A，鼓掌的鼓掌，歡呼的歡呼。
為自己的競爭對手歡呼，是真正的赤子之心。
“哇！首A哎！”
“他真的厲害！”
“等評級結束我要去問他怎麽能在一個月以內把舞跳得那麽好的。”
寧揚得到自己的等級評價結果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，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，只是深鞠一躬：“謝謝導師。”
羅文萱拿起話筒對他說：“寧揚，我很看好你，希望你之後能夠繼續加油，呈現出更好的舞臺和表演給我們看。”
寧揚清冷好看的面容上沒有出現一絲得意或者是喜悅，他依舊是淡定又從容的彎了彎腰=：“好的，謝謝老師。”
“他怎麽那麽淡定啊？”
“好高冷，我覺得他肯定會紅，現在的女孩子就喜歡他這種高冷禁欲系。”
“我要是女的我都要喜歡上他了。”
這個年紀的男生湊在一起，嘴巴總是停不下來。
——
向清微回來的時候，身後跟著上來送外賣的兩名服務員。
咖啡和甜品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。
“大家辛苦了，喝杯咖啡吃點東西吧。”向清微招呼道。
這個點正是飯點了，大家都餓了，看到那一桌子甜品，都眼冒綠光。
工作人員紛紛道謝，從桌子上拿走咖啡甜品。
“都是冰的啊。哎呀，我生理期喝不了，吃點蛋糕算了。”一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說道。
“這裏有兩杯不加冰的。”向清微說道，然後拿起一杯遞過去。
“哎！真的有，向姐你太好了，謝謝向姐。”工作人員甜甜的向向清微道謝。
向清微笑了笑。
“你也太體貼了吧。”K姐接過向清微遞過來的冰咖啡說道，這是她今天第三杯咖啡了，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有這個毛病，一工作就狂灌咖啡。
向清微就是這麽細致周到，別人想不到的地方，她往往能夠想到。
別人的一些小習慣，她也會不動聲色的記在心裏。
向清微笑了笑，端著咖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：“還要錄幾組？”
現在已經七點多了，不僅選手沒飯吃，工作人員也一樣都沒時間吃飯。
K姐看了眼時間，才發現快八點了。
“再錄兩組就收工。”
向清微看到左下角貼著A等級貼紙，依舊坐在金字塔的寧揚，嘴角微微揚了起來。
今天錄制的最後一組是創星娛樂。
這是萬眾期待的一組。
大屏幕上出現“創星娛樂”四個大字的時候，選手們就開始嗨了。
創星娛樂是專業做偶像團體的。
姚遠還是出道過的選手，而且團還小紅過，現場的100位選手中，幾乎所有人都看過他的舞臺。
寧揚自然也不例外。
這裏的一百位選手，他幾乎每一個都認識，因為在錄制節目前，向清微就已經跟他分析了所有的選手信息，而這其中她格外重視的，就是姚遠。
姚遠和另外六名組合成員穿著統一的黑襯衫黑西裝，貼著統一的A等級貼紙出場的時候，選手們都開始興奮起來，有選手甚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“太帥了吧！”
“舞臺肯定會炸掉！”
“這氣勢震懾到我了。”
“姚遠太帥了吧！氣場好強大！”
“天啦！我居然有一天能跟姚遠比賽，我何德何能！”
“我現在都想退賽了真的。”
在臺上，創星娛樂的七位練習生一字排開。
羅文萱捂住了臉，一臉害羞又開心的笑：“都好帥啊！”
姚遠舉起話筒：“各位老師，發起人好，我們是——”
“創星娛樂！”
七位練習生齊聲喊道，同時整齊的九十度鞠躬。
“好整齊啊！”
“這才是專業的。”
“感覺他們已經可以直接出道了。”
選手們再次被他們的氣場震懾到了。
向清微的目光落在姚遠身上。
雖然創星娛樂的七個練習生平均水平都很高，但是姚遠站在其中還是最有存在感的那一個。
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場，都很難讓人忽視。
姚遠第一個做自我介紹：“大家好，我是創星娛樂練習生，我在隊內是隊長和主舞、RAP擔當。”
另外六位選手也依次進行自我介紹。
“你們準備好了嗎？”魏橙問道。
“準備好了！”
“準備好了，那就請開始你們的表演。”魏橙說道。
他們一邊調整耳麥，一邊調整站位，看起來訓練有素，成員間有種無形的默契。
音樂響起，他們也隨之而動！
選手區都驚了。
“oh my god！太帥了吧！”
“炸了炸了！”
“他們跳的好齊啊——”
“我感覺我不是來比賽的，是來看表演的……”
“帥炸了！”
“哇，這走位，太厲害了！”
這時，姚遠又秀了一段RAP，再一次引起選手們的驚呼。
“姚遠太強了吧！”
“跳舞那麽厲害，還會RAP，還要不要人活了？”
後臺：
K姐哧溜哧溜吸著冰咖啡：“創星娛樂來勢洶洶啊。”
向清微端著冰咖啡沒喝，眼神凝重的看著監控器。
創星娛樂果然在培養練習生方面是專業的，拋開已出道的姚遠不提，另外六個成員也完全跟上了姚遠的節奏，整齊劃一的高難度舞蹈動作，覆雜的走位卻絲毫沒有混亂的感覺，沒有一個人拖後腿。
“聽說創星娛樂的練習生都會送到韓國去培訓一段時間，這麽看，的確比我們國內訓練出來的強的不是一點半點。”K姐頓了頓又補充道：“就是韓國味太重了，從造型到氣質都太韓了，連唱歌的那種感覺都是。”
向清微眉梢輕挑，這倒是一個獨特的視角。
她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輕點，若有所思。
——
創星娛樂練習生表演結束。
不僅是選手被征服了，看導師席上導師們交流的眼神，也顯然是比較驚訝。
創星娛樂的練習生們經過剛剛劇烈的舞蹈動作，而且還要邊唱邊跳這時候都在喘氣平息。
“哇喔——你們真的讓我們大吃一驚。從目前為止，所有的團隊表演中，你們是最整齊、最有默契，且最具有觀賞性的表演。”羅文萱說道。
“謝謝老師！”
舞臺上的七個人齊齊鞠了一躬。
“姚遠，你之前是在韓國出過道是嗎？”林宇哲問道。
“是的。”姚遠說道。
“那你怎麽會又想到來參加我們這個節目？”林宇哲接著問道。
“不甘心。”姚遠說。
這個答案讓導師們和選手都有些驚訝，本來正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的周越河也停下筆擡頭看過來。
寧揚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，神情微動。
與此同時，坐在監控器前的向清微聽到他的回答，眸光也微微一閃，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。
“可以說一下你為什麽不甘心嗎？”魏橙問道。
姚遠淺薄的單眼皮下，黑眼珠烏黑發亮，連眼角那一小顆黑痣都生動起來，他的薄嘴唇也揚起來，露出一線牙白：“因為我想讓所有人都看到我，兩年前我本來有這個機會，但是因為一些意外失敗了，我不甘心，我想再來一次。”
向清微一瞬不瞬的盯著監視器裏姚遠的特寫，仿佛能看到他烏黑發亮的眼珠裏蘊藏著的那種沖破一切的力量，此時此刻，她不得不承認。
姚遠是個可怕的對手。
他太有存在感、太有攻擊力和侵略性，也太吸引人了。
雖然早就知道他是寧揚登頂最大的敵人，向清微也從來不會小覷對手，但是這一刻，向清微還是感受到了他所帶來的壓力。
K姐眼睛發亮：“這句話可以剪進宣傳片裏！”
向清微的身子緩緩往後靠在椅背上，端起手裏的冰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，看來她真的有一場惡戰要打。
但不管怎麽樣。
這第一場勝負已分。
寧揚已經拿下首A。
26可真是一個吉利的數字，向清微喝著咖啡，再一次想道。
——
姚遠的等級評價毫無意外的是A。
他的隊友也有兩個選手被評為A等級。
另外四位選手都在B等級。
可以說實力非常強勁。
向清微猜測，最後九個出道位，創星娛樂可能要占走三個。
不過這都與她無關，哪怕他們占走另外八個都沒關系，其他位置他們可以隨意坐，她只需要最頂上的那一個位置。
而且她剛才已經發現了，寧揚似乎有一種壓力越大，上了臺反而發揮越好的怪異能力。
昨天的時候她還能夠感覺到寧揚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壓力，還隱隱有些擔心他今天在臺上會因為緊張而失誤，可今天到了臺上，他整個人的狀態卻異常的放松，跳舞的時候身體沒有絲毫的緊繃，反而完全的舒展打開了，甚至比她在練習室看到的版本還要更好。
所以對於寧揚來說，有壓力不是一件壞事。
而此時，獲得了A等級的姚遠，心裏卻高興不起來。
拿到A，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。
但有人比他搶先一步拿到首A，而且坐上了原本應該是他的位置。
這一點，真是讓他胸口堵上了一口郁氣，怎麽都無法和身邊的隊友一樣高興。
——
創星娛樂這一組錄制完畢。
導演終於通知收工。
K姐把空了的咖啡杯丟進已經裝滿咖啡杯的垃圾桶裏，她將手舉過頭頂，抻了抻腰，伸了個懶腰，然後說：“走吧，吃飯去。”
第一天錄制，當然不是簡單的吃個飯。
導師們回到他們各自的休息間稍作休息。
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他們參加聚餐。
周越河休息間的門也不例外被敲開了。
“周越河老師，導演讓我過來請您參加今天晚上的聚餐。”工作人員說道。
助理小趙立刻說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們周老師……”
助理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周越河打斷了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謝謝。”
小趙驚訝的看向周越河。
過來通知的工作人員也楞了一下，然後說了句好的，就關上門出去了。
“越河哥，你要去聚餐嗎？”工作人員一走，小趙就問道。
周越河不喝酒，所以一般的聚餐，他都是能推就推，圈內也都知道周越河很少和人交際，生活很低調。
他也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被強迫參加飯局的小歌手了。
想到三年前，又想到今天在電梯裏發生的一切，和向清微那句禮貌又客套的“你好。”
周越河眸光微微一暗。
“越河哥？”沒有等到回應的小趙疑惑的問道。
周越河解開襯衫的袖口：“去。”
——
K姐定下了飯店最大的一個豪華包間，可以容納三十個人聚餐，幾乎是一個小廳的大小，還有全套的音響投影設備，非常適合大型聚餐活動。
“文萱姐，這是向清微，我的一個小妹妹，她也是寧揚的經紀人。”K姐向羅文萱介紹向清微。
羅文萱驚訝的看著向清微，一開始看到向清微和K姐一起過來，因為穿著打扮不俗，還以為是讚助商的人，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寧揚的經紀人：“哇！向經紀這麽年輕漂亮，都可以自己出道當明星了！”
向清微今天因為表面上是以私人身份來的，所以並沒有穿的太職業，一條長及膝的黑色連衣裙低調不張揚，但是流暢的剪裁和細節的設計又有種暗自優雅的美麗。
向清微抿唇一笑：“我很喜歡羅文萱老師的歌，一直遺憾沒有見過本人，今天托K姐的福，總算見到本人了，沒想到真人比電視上更加明艷照人。”
羅文萱是出了名的甜姐，在圈內評價很好，她笑的花枝亂顫：“你們當經紀人的就是會說話。還有啊，別叫我老師啦，都把我叫老了，你跟KK一樣，就叫我文萱姐好了。”
她今年已經三十七歲，但是保養的極好，幾乎看不出年紀，大概因為太過順風順水，沒經過生活磨礪，神態和笑起來的靈動氣質還像個少女。
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向清微笑道。
“我很喜歡寧揚，他真的很棒。”羅文萱說道。
“希望我有機會轉告他。”向清微笑著說道。
“你好厲害哦，那麽年輕就能在華影當經紀人。”羅文萱說道，眼神中的確有欣賞，知道經紀人這個職業不是誰都能當的。
“文萱姐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，已經是華語天後紅遍半邊天了，那才是真的厲害。”向清微笑著說道：“我只是個小經紀，只能幫忙打理打理藝人的生活，稱不上厲害這兩個字。”
“你別聽她的。”K姐笑著對羅文萱說道：“你不是很喜歡淩嘉奕嗎？淩嘉奕也是她的藝人。”
羅文萱這回是真的震驚了，還有點激動：“天啦！真的嗎？！我好喜歡淩嘉奕演的那部劇！我是他的粉絲！”
向清微當然知道，去年淩嘉奕的劇火的時候，羅文萱還在微博上發了追劇的微博，稱自己被男主角圈粉了，還上了熱搜。
但是她現在卻假作不知，臉上呈現出恰到好處的詫異。
羅文萱還在激動：“哇！我真的好喜歡他！你居然是他的經紀人啊！”
向清微笑著說道：“嘉奕知道文萱姐你那麽喜歡他一定很高興，有機會我們一起吃個飯。”
“真的嗎？！”羅文萱瞪大了眼睛，捂住自己興奮到發紅的臉，完全是知道要跟自己的偶像見面的少女姿態：“天啦！我有點不敢相信，是真的吧？”她看向K姐，滿臉懷疑：“KK你沒有整蠱我吧？”
“我是知道你喜歡淩嘉奕，特地把她介紹給你認識，你可得請我吃飯。”K姐說道。
羅文萱這才信了，拉著向清微興奮的問一些淩嘉奕的事情。
K姐見她們兩相談甚歡，就走開招呼別的人去了。
周越河進到包廂的時候，目光下意識的在偌大的包廂裏搜尋著，然後越過無數張模糊的人臉，精準的落在向清微笑盈盈的側臉上。
她正站在那裏跟羅文萱說話，看起來相談甚歡的樣子，眉眼舒展，嘴角微微翹起。
他的腳步情不自禁的往那邊邁了一步。
“周越河！”一道身影攔在了他的面前。
隱約聽到周越河名字的向清微往這邊看了一眼，就看到一個穿短裙的小女生正擋在周越河面前，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，大概是某個讚助商把自己的女兒帶過來追星的。
周越河也正好擡眼看過來。
四目相對。
向清微禮貌的沖他微笑了一下，點了一下頭。
周越河沒有任何回應，只是冷冷的收回了視線。
“咦？周越河也來了，他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聚餐的嗎？”羅文萱也看到了周越河，有點詫異的說道。
向清微被周越河這種態度搞得心裏也有點不舒服了。
就算她是他那段不堪歷史的見證者，但她好歹也幫過他。裝作不認識，維持一下表面上的禮貌就好了，至於這樣嗎？
於是整個晚上，向清微每個導師都找了，就是沒找周越河。
她也不是非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。
再說周越河都表現出了那麽明顯的排斥和反感，她再貼上去，說不定反而適得其反。
周越河今天晚上看著心情也不好，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。
“向小姐年紀輕輕的真是能幹啊，而且還那麽漂亮，都可以去當明星了。來，向小姐，我敬你一杯。”一個讚助商代表喝了不少，臉上泛著油光，端著酒杯過來跟向清微搭訕。
向清微今天晚上喝了不少，雖然還不到醉的程度，但是瑩白的臉上已經染上粉紅色，一雙清亮的眸子此時波光瀲灩，燈光倒映在她眼睛裏，美的動人心魄。
讚助商不禁咽了口口水。
向清微看著這個剛剛還蹭在羅文萱邊上滿臉油光的讚助商，心裏生出幾絲厭惡，臉上卻不動聲色，很給面子的喝光了杯裏的酒才微微一笑：“只是混口飯吃，算不上厲害。”
“加個微信吧，向小姐。”讚助商壓低了聲音，話說的直白：“以後要是有廣告要拍，我好聯系你啊。”他一邊說著，右手向向清微的手臂上摸過來。
向清微一皺眉，剛要躲開，讚助商伸過來的手就被一只橫插進來的手抓住了手腕。
“陳先生。”男人的聲音冷靜中帶著冰冷。
突然被人抓住手腕，力道還不小，讚助商頓時激靈了一下，看向來人，臉上的神情三分尷尬三分悻悻還有四分驚訝惱羞：“周越河老師。”
向清微也詫異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周越河。
周越河松開讚助商的手腕，深邃的黑眸帶著冷意：“陳先生醉了。”
讚助商被他看得後背發涼，舉著酒杯尷尬的哈哈笑了兩聲：“是，今晚上高興，有點喝多了。”說著還對著向清微說：“改天有空請向小姐吃飯。”說完這場面話，才悻悻的走了。
“謝謝。”讚助商一走，向清微就對周越河道謝。
周越河深深地盯了她一眼，對她的道謝沒有任何反應，面無表情的走開了。
向清微因為周越河這莫名其妙的態度搞得有點惱火。
她喝得也差不多了，今晚上要完成的交際任務也完成了，見現場氣氛正酣，她分別跟K姐和導演還有羅文萱打了聲招呼，就拿著包低調退場了。
從飯店走出來被外面的夜風一吹，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不少。
她從不讓自己喝醉。
唯一一次喝醉就得到了一次不堪回首的“慘痛”教訓。
所以現在喝酒這件事情，她越發節制了，每次在喝醉之前她就會停下來，萬不得已的情況下，也一定會在失去意識前把小吳叫過來。
好在她酒量好，一般的飯局，她足以應付。
中國人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，不管大事小事，都喜歡喝幾杯再說。
這個圈子裏更是酒桌文化盛行，基本上所有的飯局，除非你不出席，只要你出席了，那不喝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。
有一定權力地位的除外。
就比如今天的周越河，他說不喝酒，就沒有人敢勉強。
所以這個圈子裏的人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上擠，因為這是一個最現實的圈子，沒權力沒地位，就得被人踩，誰敬的酒你都得喝。
向清微倒不至於這麽慘，她在傅晏柏身邊那幾年，也積累了不少人脈。
她現在也還是在給傅晏柏做事，哪怕是看在傅晏柏的面子上，也沒人敢多為難她。
但是她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，所以不能不喝。
這一晚上菜沒動幾口，光喝酒動嘴皮子了，一晚上下來，她臉都笑僵了，這時候酒精上頭，人有點熏熏然，胃又開始翻騰起來。
向清微站在路邊準備打車，打開打車軟件才發現要排隊，正準備打電話讓小吳過來接一趟。
一輛黑色轎車無聲的從她身後開過來，然後在她身邊停了下來。
她下意識看過去。
後車窗降下來，逐漸露出坐在車裏的男人輪廓深刻的側臉，周越河擡眼看過來，鴉黑的睫毛下，深邃的眼眸裏似乎藏著一片暗流洶湧的海。
“上車。”
——
小趙開著車，總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偷看後座坐著的那一對男女，心裏說不出的怪異。
向清微上車後，除了說了聲謝謝，然後報了個地址給周越河的助理小趙之外，就再也沒有張嘴說過話，一是周越河看起來並不想和她說話，二是她的胃真的很不舒服，實在不想費心去猜周越河到底是個什麽意思，再加上這一晚上應付的人夠多了，僵硬的嘴角實在提不起來，只想快點回家吃藥。
而周越河除了讓向清微上車的時候說了兩個字外，也沒有再開過口。
他們怪異又異常平靜的彼此沈默著。
小趙恍惚感覺自己像個DD司機，而周越河和向清微則像是一對拼車的陌生男女。
周越河可不是那種會隨意讓誰上他車的人啊……
小趙又偷偷看向右邊的向清微。
發現她正皺著眉頭，臉色也不大好看。
……
“停車。”
周越河終於打破了沈默。
小趙靠邊停車：“怎麽了越河哥？”
向清微也從胃痛的折磨中短暫的抽離出來，看向周越河。
周越河沒有回答小趙的問題，只是推門下了車。
向清微看到他走進了一家藥店，心裏有一絲怪異的感覺，不到一會兒，周越河拎著一個小袋子從藥店裏走了出來，手裏還端著一杯水。
他把小袋子遞過來。
向清微下意識接過，往裏面看了一眼，心裏越發覺得怪異，居然是她常備的胃藥牌子。
胃痛的實在難受，顧不上問什麽，她拆了包裝，扣出兩顆藥送進嘴裏，接過周越河手裏的杯子。
心裏微微一動。
水是溫的。
她看了周越河一眼，才仰頭喝了口水，皺著眉頭連水帶藥一起咽下去。
小趙從後視鏡裏暗中觀察。
腦子裏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瘋狂腦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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操作室裏除了她們之外，還有不少男性工作人員在，還有人抽煙，門一直關著，雖然開了空調，空氣也很渾濁。
“結果都還沒出來呢！”K姐驚訝的看著她說，不敢置信向清微居然會錯過這麽重要的事情，接下來可就要宣布寧揚的評級結果了！
“結果已經出來了。”向清微嘴角輕揚，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。
外面走廊充足的空調冷氣讓向清微精神一振，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緊繃著神經，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。
她呼出一口氣，臉上揚起笑，從大樓走出去，在樓下的咖啡店打包了十多杯冰咖啡和甜品，讓他們送到樓上的操作室。
向清微樓下買咖啡的時候。
錄影棚裏，開始宣布寧揚的等級評價結果。
“這絕對是A啊！”
“這太強了。”
“這還不是A，那今天就沒有A了。”
選手們議論紛紛。
說者無意聽者有心。
這句話落在姚遠耳朵裏，讓他皺了下眉。
選手們在議論，導師們也在討論。
“我覺得這個就是A的標準。”羅文萱完全不掩飾自己對寧揚的喜愛：“這都不能拿A的話我覺得今天應該沒有人能夠拿到A了。”
“他跳舞其實不算厲害。”薛凡身體微微往羅文萱那邊傾斜，解釋道：“沒有什麽高難度的動作。”
展倫很知道怎麽取巧，知道寧揚再怎麽努力練習，也不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就超過有幾年以上舞蹈基礎的選手，所以舞蹈的編舞看起來很帥很炸，但是並沒有寧揚掌控不了的高難度動作。
這也是展倫和向清微商量過後的結果，沒有冒險讓寧揚去嘗試那些有風險的高難度動作，而是在寧揚所能掌控的範圍內把他的能力發揮到極致。
寧揚的唱歌實力已經屬於單項特別強的，但是如果只靠唱歌，拿A還不夠穩當，也不夠奪人眼球，跳舞則是加分項，沒必要冒險，打保險牌更適合，看金字塔上面的選手們的反應就已經知道了。
寧揚兩種風格的反差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。
這是向清微預測到的最好的效果。
“他只練習了一個月。”
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越河終於開口說話了。
另外三位導師還有魏橙都看向他。
周越河英俊的臉龐上神情平靜，語調平緩冷靜地陳述著：“他聲線很好，聲音幹凈而且有感染力，氣息也很穩，詞曲都很不錯，風格自然舒服。他唱歌的實力是目前出現過的所有選手中最強的，還會自己寫歌。光憑這些，他已經符合我對A等級的標準，舞蹈只是錦上添花的加分項。”
“我讚同周越河老師說的。”魏橙說道：“而且他跳舞只學了一個月，能跳出這種水準已經很厲害了。潛力是很大的。”
羅文萱和林宇哲都是連連點頭。
周越河的評級標準一直定的很高，到目前為止，他還沒有評出任何一個A，連他都說寧揚該進A，那基本上就沒什麽異議了。
薛凡也點了頭：“既然大家的意見一致了，那就宣布吧。”
魏橙點了點頭，然後拿起話筒看向寧揚：“現在宣布你的等級評價結果。”
剛才導師們的討論選手們都是聽不到的，聽到要宣布結果了，都緊張的看向臺上。
“我覺得肯定是A。”
“這要不A都沒天理。”
寧揚站在臺上，從容的等待結果。
“恭喜你，你的等級評價是——”
魏橙拖長了聲音，頓時引來選手們“不滿”的起哄聲。
“恭喜你拿到今天的第一個A等級！”
金字塔區一群大男孩兒都激動的像是自己拿了A，鼓掌的鼓掌，歡呼的歡呼。
為自己的競爭對手歡呼，是真正的赤子之心。
“哇！首A哎！”
“他真的厲害！”
“等評級結束我要去問他怎麽能在一個月以內把舞跳得那麽好的。”
寧揚得到自己的等級評價結果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，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，只是深鞠一躬：“謝謝導師。”
羅文萱拿起話筒對他說：“寧揚，我很看好你，希望你之後能夠繼續加油，呈現出更好的舞臺和表演給我們看。”
寧揚清冷好看的面容上沒有出現一絲得意或者是喜悅，他依舊是淡定又從容的彎了彎腰=：“好的，謝謝老師。”
“他怎麽那麽淡定啊？”
“好高冷，我覺得他肯定會紅，現在的女孩子就喜歡他這種高冷禁欲系。”
“我要是女的我都要喜歡上他了。”
這個年紀的男生湊在一起，嘴巴總是停不下來。
——
向清微回來的時候，身後跟著上來送外賣的兩名服務員。
咖啡和甜品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。
“大家辛苦了，喝杯咖啡吃點東西吧。”向清微招呼道。
這個點正是飯點了，大家都餓了，看到那一桌子甜品，都眼冒綠光。
工作人員紛紛道謝，從桌子上拿走咖啡甜品。
“都是冰的啊。哎呀，我生理期喝不了，吃點蛋糕算了。”一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說道。
“這裏有兩杯不加冰的。”向清微說道，然後拿起一杯遞過去。
“哎！真的有，向姐你太好了，謝謝向姐。”工作人員甜甜的向向清微道謝。
向清微笑了笑。
“你也太體貼了吧。”K姐接過向清微遞過來的冰咖啡說道，這是她今天第三杯咖啡了，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有這個毛病，一工作就狂灌咖啡。
向清微就是這麽細致周到，別人想不到的地方，她往往能夠想到。
別人的一些小習慣，她也會不動聲色的記在心裏。
向清微笑了笑，端著咖啡在她旁邊坐了下來：“還要錄幾組？”
現在已經七點多了，不僅選手沒飯吃，工作人員也一樣都沒時間吃飯。
K姐看了眼時間，才發現快八點了。
“再錄兩組就收工。”
向清微看到左下角貼著A等級貼紙，依舊坐在金字塔的寧揚，嘴角微微揚了起來。
今天錄制的最後一組是創星娛樂。
這是萬眾期待的一組。
大屏幕上出現“創星娛樂”四個大字的時候，選手們就開始嗨了。
創星娛樂是專業做偶像團體的。
姚遠還是出道過的選手，而且團還小紅過，現場的100位選手中，幾乎所有人都看過他的舞臺。
寧揚自然也不例外。
這裏的一百位選手，他幾乎每一個都認識，因為在錄制節目前，向清微就已經跟他分析了所有的選手信息，而這其中她格外重視的，就是姚遠。
姚遠和另外六名組合成員穿著統一的黑襯衫黑西裝，貼著統一的A等級貼紙出場的時候，選手們都開始興奮起來，有選手甚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“太帥了吧！”
“舞臺肯定會炸掉！”
“這氣勢震懾到我了。”
“姚遠太帥了吧！氣場好強大！”
“天啦！我居然有一天能跟姚遠比賽，我何德何能！”
“我現在都想退賽了真的。”
在臺上，創星娛樂的七位練習生一字排開。
羅文萱捂住了臉，一臉害羞又開心的笑：“都好帥啊！”
姚遠舉起話筒：“各位老師，發起人好，我們是——”
“創星娛樂！”
七位練習生齊聲喊道，同時整齊的九十度鞠躬。
“好整齊啊！”
“這才是專業的。”
“感覺他們已經可以直接出道了。”
選手們再次被他們的氣場震懾到了。
向清微的目光落在姚遠身上。
雖然創星娛樂的七個練習生平均水平都很高，但是姚遠站在其中還是最有存在感的那一個。
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場，都很難讓人忽視。
姚遠第一個做自我介紹：“大家好，我是創星娛樂練習生，我在隊內是隊長和主舞、RAP擔當。”
另外六位選手也依次進行自我介紹。
“你們準備好了嗎？”魏橙問道。
“準備好了！”
“準備好了，那就請開始你們的表演。”魏橙說道。
他們一邊調整耳麥，一邊調整站位，看起來訓練有素，成員間有種無形的默契。
音樂響起，他們也隨之而動！
選手區都驚了。
“oh my god！太帥了吧！”
“炸了炸了！”
“他們跳的好齊啊——”
“我感覺我不是來比賽的，是來看表演的……”
“帥炸了！”
“哇，這走位，太厲害了！”
這時，姚遠又秀了一段RAP，再一次引起選手們的驚呼。
“姚遠太強了吧！”
“跳舞那麽厲害，還會RAP，還要不要人活了？”
後臺：
K姐哧溜哧溜吸著冰咖啡：“創星娛樂來勢洶洶啊。”
向清微端著冰咖啡沒喝，眼神凝重的看著監控器。
創星娛樂果然在培養練習生方面是專業的，拋開已出道的姚遠不提，另外六個成員也完全跟上了姚遠的節奏，整齊劃一的高難度舞蹈動作，覆雜的走位卻絲毫沒有混亂的感覺，沒有一個人拖後腿。
“聽說創星娛樂的練習生都會送到韓國去培訓一段時間，這麽看，的確比我們國內訓練出來的強的不是一點半點。”K姐頓了頓又補充道：“就是韓國味太重了，從造型到氣質都太韓了，連唱歌的那種感覺都是。”
向清微眉梢輕挑，這倒是一個獨特的視角。
她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輕點，若有所思。
——
創星娛樂練習生表演結束。
不僅是選手被征服了，看導師席上導師們交流的眼神，也顯然是比較驚訝。
創星娛樂的練習生們經過剛剛劇烈的舞蹈動作，而且還要邊唱邊跳這時候都在喘氣平息。
“哇喔——你們真的讓我們大吃一驚。從目前為止，所有的團隊表演中，你們是最整齊、最有默契，且最具有觀賞性的表演。”羅文萱說道。
“謝謝老師！”
舞臺上的七個人齊齊鞠了一躬。
“姚遠，你之前是在韓國出過道是嗎？”林宇哲問道。
“是的。”姚遠說道。
“那你怎麽會又想到來參加我們這個節目？”林宇哲接著問道。
“不甘心。”姚遠說。
這個答案讓導師們和選手都有些驚訝，本來正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的周越河也停下筆擡頭看過來。
寧揚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，神情微動。
與此同時，坐在監控器前的向清微聽到他的回答，眸光也微微一閃，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。
“可以說一下你為什麽不甘心嗎？”魏橙問道。
姚遠淺薄的單眼皮下，黑眼珠烏黑發亮，連眼角那一小顆黑痣都生動起來，他的薄嘴唇也揚起來，露出一線牙白：“因為我想讓所有人都看到我，兩年前我本來有這個機會，但是因為一些意外失敗了，我不甘心，我想再來一次。”
向清微一瞬不瞬的盯著監視器裏姚遠的特寫，仿佛能看到他烏黑發亮的眼珠裏蘊藏著的那種沖破一切的力量，此時此刻，她不得不承認。
姚遠是個可怕的對手。
他太有存在感、太有攻擊力和侵略性，也太吸引人了。
雖然早就知道他是寧揚登頂最大的敵人，向清微也從來不會小覷對手，但是這一刻，向清微還是感受到了他所帶來的壓力。
K姐眼睛發亮：“這句話可以剪進宣傳片裏！”
向清微的身子緩緩往後靠在椅背上，端起手裏的冰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，看來她真的有一場惡戰要打。
但不管怎麽樣。
這第一場勝負已分。
寧揚已經拿下首A。
26可真是一個吉利的數字，向清微喝著咖啡，再一次想道。
——
姚遠的等級評價毫無意外的是A。
他的隊友也有兩個選手被評為A等級。
另外四位選手都在B等級。
可以說實力非常強勁。
向清微猜測，最後九個出道位，創星娛樂可能要占走三個。
不過這都與她無關，哪怕他們占走另外八個都沒關系，其他位置他們可以隨意坐，她只需要最頂上的那一個位置。
而且她剛才已經發現了，寧揚似乎有一種壓力越大，上了臺反而發揮越好的怪異能力。
昨天的時候她還能夠感覺到寧揚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壓力，還隱隱有些擔心他今天在臺上會因為緊張而失誤，可今天到了臺上，他整個人的狀態卻異常的放松，跳舞的時候身體沒有絲毫的緊繃，反而完全的舒展打開了，甚至比她在練習室看到的版本還要更好。
所以對於寧揚來說，有壓力不是一件壞事。
而此時，獲得了A等級的姚遠，心裏卻高興不起來。
拿到A，是他預料之中的結果。
但有人比他搶先一步拿到首A，而且坐上了原本應該是他的位置。
這一點，真是讓他胸口堵上了一口郁氣，怎麽都無法和身邊的隊友一樣高興。
——
創星娛樂這一組錄制完畢。
導演終於通知收工。
K姐把空了的咖啡杯丟進已經裝滿咖啡杯的垃圾桶裏，她將手舉過頭頂，抻了抻腰，伸了個懶腰，然後說：“走吧，吃飯去。”
第一天錄制，當然不是簡單的吃個飯。
導師們回到他們各自的休息間稍作休息。
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他們參加聚餐。
周越河休息間的門也不例外被敲開了。
“周越河老師，導演讓我過來請您參加今天晚上的聚餐。”工作人員說道。
助理小趙立刻說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們周老師……”
助理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周越河打斷了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謝謝。”
小趙驚訝的看向周越河。
過來通知的工作人員也楞了一下，然後說了句好的，就關上門出去了。
“越河哥，你要去聚餐嗎？”工作人員一走，小趙就問道。
周越河不喝酒，所以一般的聚餐，他都是能推就推，圈內也都知道周越河很少和人交際，生活很低調。
他也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被強迫參加飯局的小歌手了。
想到三年前，又想到今天在電梯裏發生的一切，和向清微那句禮貌又客套的“你好。”
周越河眸光微微一暗。
“越河哥？”沒有等到回應的小趙疑惑的問道。
周越河解開襯衫的袖口：“去。”
——
K姐定下了飯店最大的一個豪華包間，可以容納三十個人聚餐，幾乎是一個小廳的大小，還有全套的音響投影設備，非常適合大型聚餐活動。
“文萱姐，這是向清微，我的一個小妹妹，她也是寧揚的經紀人。”K姐向羅文萱介紹向清微。
羅文萱驚訝的看著向清微，一開始看到向清微和K姐一起過來，因為穿著打扮不俗，還以為是讚助商的人，沒想到她居然會是寧揚的經紀人：“哇！向經紀這麽年輕漂亮，都可以自己出道當明星了！”
向清微今天因為表面上是以私人身份來的，所以並沒有穿的太職業，一條長及膝的黑色連衣裙低調不張揚，但是流暢的剪裁和細節的設計又有種暗自優雅的美麗。
向清微抿唇一笑：“我很喜歡羅文萱老師的歌，一直遺憾沒有見過本人，今天托K姐的福，總算見到本人了，沒想到真人比電視上更加明艷照人。”
羅文萱是出了名的甜姐，在圈內評價很好，她笑的花枝亂顫：“你們當經紀人的就是會說話。還有啊，別叫我老師啦，都把我叫老了，你跟KK一樣，就叫我文萱姐好了。”
她今年已經三十七歲，但是保養的極好，幾乎看不出年紀，大概因為太過順風順水，沒經過生活磨礪，神態和笑起來的靈動氣質還像個少女。
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。”向清微笑道。
“我很喜歡寧揚，他真的很棒。”羅文萱說道。
“希望我有機會轉告他。”向清微笑著說道。
“你好厲害哦，那麽年輕就能在華影當經紀人。”羅文萱說道，眼神中的確有欣賞，知道經紀人這個職業不是誰都能當的。
“文萱姐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，已經是華語天後紅遍半邊天了，那才是真的厲害。”向清微笑著說道：“我只是個小經紀，只能幫忙打理打理藝人的生活，稱不上厲害這兩個字。”
“你別聽她的。”K姐笑著對羅文萱說道：“你不是很喜歡淩嘉奕嗎？淩嘉奕也是她的藝人。”
羅文萱這回是真的震驚了，還有點激動：“天啦！真的嗎？！我好喜歡淩嘉奕演的那部劇！我是他的粉絲！”
向清微當然知道，去年淩嘉奕的劇火的時候，羅文萱還在微博上發了追劇的微博，稱自己被男主角圈粉了，還上了熱搜。
但是她現在卻假作不知，臉上呈現出恰到好處的詫異。
羅文萱還在激動：“哇！我真的好喜歡他！你居然是他的經紀人啊！”
向清微笑著說道：“嘉奕知道文萱姐你那麽喜歡他一定很高興，有機會我們一起吃個飯。”
“真的嗎？！”羅文萱瞪大了眼睛，捂住自己興奮到發紅的臉，完全是知道要跟自己的偶像見面的少女姿態：“天啦！我有點不敢相信，是真的吧？”她看向K姐，滿臉懷疑：“KK你沒有整蠱我吧？”
“我是知道你喜歡淩嘉奕，特地把她介紹給你認識，你可得請我吃飯。”K姐說道。
羅文萱這才信了，拉著向清微興奮的問一些淩嘉奕的事情。
K姐見她們兩相談甚歡，就走開招呼別的人去了。
周越河進到包廂的時候，目光下意識的在偌大的包廂裏搜尋著，然後越過無數張模糊的人臉，精準的落在向清微笑盈盈的側臉上。
她正站在那裏跟羅文萱說話，看起來相談甚歡的樣子，眉眼舒展，嘴角微微翹起。
他的腳步情不自禁的往那邊邁了一步。
“周越河！”一道身影攔在了他的面前。
隱約聽到周越河名字的向清微往這邊看了一眼，就看到一個穿短裙的小女生正擋在周越河面前，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，大概是某個讚助商把自己的女兒帶過來追星的。
周越河也正好擡眼看過來。
四目相對。
向清微禮貌的沖他微笑了一下，點了一下頭。
周越河沒有任何回應，只是冷冷的收回了視線。
“咦？周越河也來了，他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聚餐的嗎？”羅文萱也看到了周越河，有點詫異的說道。
向清微被周越河這種態度搞得心裏也有點不舒服了。
就算她是他那段不堪歷史的見證者，但她好歹也幫過他。裝作不認識，維持一下表面上的禮貌就好了，至於這樣嗎？
於是整個晚上，向清微每個導師都找了，就是沒找周越河。
她也不是非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。
再說周越河都表現出了那麽明顯的排斥和反感，她再貼上去，說不定反而適得其反。
周越河今天晚上看著心情也不好，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。
“向小姐年紀輕輕的真是能幹啊，而且還那麽漂亮，都可以去當明星了。來，向小姐，我敬你一杯。”一個讚助商代表喝了不少，臉上泛著油光，端著酒杯過來跟向清微搭訕。
向清微今天晚上喝了不少，雖然還不到醉的程度，但是瑩白的臉上已經染上粉紅色，一雙清亮的眸子此時波光瀲灩，燈光倒映在她眼睛裏，美的動人心魄。
讚助商不禁咽了口口水。
向清微看著這個剛剛還蹭在羅文萱邊上滿臉油光的讚助商，心裏生出幾絲厭惡，臉上卻不動聲色，很給面子的喝光了杯裏的酒才微微一笑：“只是混口飯吃，算不上厲害。”
“加個微信吧，向小姐。”讚助商壓低了聲音，話說的直白：“以後要是有廣告要拍，我好聯系你啊。”他一邊說著，右手向向清微的手臂上摸過來。
向清微一皺眉，剛要躲開，讚助商伸過來的手就被一只橫插進來的手抓住了手腕。
“陳先生。”男人的聲音冷靜中帶著冰冷。
突然被人抓住手腕，力道還不小，讚助商頓時激靈了一下，看向來人，臉上的神情三分尷尬三分悻悻還有四分驚訝惱羞：“周越河老師。”
向清微也詫異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周越河。
周越河松開讚助商的手腕，深邃的黑眸帶著冷意：“陳先生醉了。”
讚助商被他看得後背發涼，舉著酒杯尷尬的哈哈笑了兩聲：“是，今晚上高興，有點喝多了。”說著還對著向清微說：“改天有空請向小姐吃飯。”說完這場面話，才悻悻的走了。
“謝謝。”讚助商一走，向清微就對周越河道謝。
周越河深深地盯了她一眼，對她的道謝沒有任何反應，面無表情的走開了。
向清微因為周越河這莫名其妙的態度搞得有點惱火。
她喝得也差不多了，今晚上要完成的交際任務也完成了，見現場氣氛正酣，她分別跟K姐和導演還有羅文萱打了聲招呼，就拿著包低調退場了。
從飯店走出來被外面的夜風一吹，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不少。
她從不讓自己喝醉。
唯一一次喝醉就得到了一次不堪回首的“慘痛”教訓。
所以現在喝酒這件事情，她越發節制了，每次在喝醉之前她就會停下來，萬不得已的情況下，也一定會在失去意識前把小吳叫過來。
好在她酒量好，一般的飯局，她足以應付。
中國人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，不管大事小事，都喜歡喝幾杯再說。
這個圈子裏更是酒桌文化盛行，基本上所有的飯局，除非你不出席，只要你出席了，那不喝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。
有一定權力地位的除外。
就比如今天的周越河，他說不喝酒，就沒有人敢勉強。
所以這個圈子裏的人個個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上擠，因為這是一個最現實的圈子，沒權力沒地位，就得被人踩，誰敬的酒你都得喝。
向清微倒不至於這麽慘，她在傅晏柏身邊那幾年，也積累了不少人脈。
她現在也還是在給傅晏柏做事，哪怕是看在傅晏柏的面子上，也沒人敢多為難她。
但是她今天是帶著目的來的，所以不能不喝。
這一晚上菜沒動幾口，光喝酒動嘴皮子了，一晚上下來，她臉都笑僵了，這時候酒精上頭，人有點熏熏然，胃又開始翻騰起來。
向清微站在路邊準備打車，打開打車軟件才發現要排隊，正準備打電話讓小吳過來接一趟。
一輛黑色轎車無聲的從她身後開過來，然後在她身邊停了下來。
她下意識看過去。
後車窗降下來，逐漸露出坐在車裏的男人輪廓深刻的側臉，周越河擡眼看過來，鴉黑的睫毛下，深邃的眼眸裏似乎藏著一片暗流洶湧的海。
“上車。”
——
小趙開著車，總忍不住從後視鏡裏偷看後座坐著的那一對男女，心裏說不出的怪異。
向清微上車後，除了說了聲謝謝，然後報了個地址給周越河的助理小趙之外，就再也沒有張嘴說過話，一是周越河看起來並不想和她說話，二是她的胃真的很不舒服，實在不想費心去猜周越河到底是個什麽意思，再加上這一晚上應付的人夠多了，僵硬的嘴角實在提不起來，只想快點回家吃藥。
而周越河除了讓向清微上車的時候說了兩個字外，也沒有再開過口。
他們怪異又異常平靜的彼此沈默著。
小趙恍惚感覺自己像個DD司機，而周越河和向清微則像是一對拼車的陌生男女。
周越河可不是那種會隨意讓誰上他車的人啊……
小趙又偷偷看向右邊的向清微。
發現她正皺著眉頭，臉色也不大好看。
……
“停車。”
周越河終於打破了沈默。
小趙靠邊停車：“怎麽了越河哥？”
向清微也從胃痛的折磨中短暫的抽離出來，看向周越河。
周越河沒有回答小趙的問題，只是推門下了車。
向清微看到他走進了一家藥店，心裏有一絲怪異的感覺，不到一會兒，周越河拎著一個小袋子從藥店裏走了出來，手裏還端著一杯水。
他把小袋子遞過來。
向清微下意識接過，往裏面看了一眼，心裏越發覺得怪異，居然是她常備的胃藥牌子。
胃痛的實在難受，顧不上問什麽，她拆了包裝，扣出兩顆藥送進嘴裏，接過周越河手裏的杯子。
心裏微微一動。
水是溫的。
她看了周越河一眼，才仰頭喝了口水，皺著眉頭連水帶藥一起咽下去。
小趙從後視鏡裏暗中觀察。
腦子裏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瘋狂腦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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